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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湖邊的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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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湖邊的決鬥

Chapter.12

裏德爾和阿波羅九點準時來到管理員辦公室,諾特隨後趕到。男孩們就這樣背著手一言不發地站在管理員阿波裏昂·普林格面前,直到阿爾忒彌斯過了很久後才淡定自若地走進辦公室。她深紅的鬈發精心打理過,別著一枚紅寶石發夾,身上撲了甜得發膩的香水,仿佛是受邀來喝下午茶的。

普林格看見她,臉上露出惡意的微笑:“萊斯特蘭奇小姐,你的朋友們已經等了快一個鐘頭,我下次應該給你提前半小時的規定時間。”

“哎呀,親愛的阿波裏昂,誰知道你們會專程等我?我以為你已經給他們安排好活幹了嘛。”阿爾忒彌斯嬌聲說。

普林格只是冷笑一聲,揮了揮魔杖,四把拖把和四個水桶從角落裏飛了出來。

“又要拖地啊。”阿爾忒彌斯哀嘆,“親愛的阿波裏昂,家養小精靈聖誕節已經很空閑了,你怎麽忍心讓我們再去搶它們的工作呢?說不定學校會因此失去幾個抑郁的家養小精靈呢。”

“去打掃二層的兩間女盥洗室。”普林格命令道,他的口氣聽上去沒有商量餘地。

“等等,怎麽能讓我們去打掃女盥洗室?”諾特抗議道。

“哈,我還以為先生們會挺高興呢。當然,你也先別氣餒,諾特,明天就輪到五層和七層的男盥洗室了。”普林格說,用魔杖變出兩個“正在清潔”的告示牌。

阿爾忒彌斯將告示牌揣在腋下,拿起拖把和水桶:“走吧,阿波羅,我帶你去女盥洗室見見世面。”

“等一下。”普林格叫住她,“萊斯特蘭奇小姐,我太了解你了,你和你哥哥在一塊絕對會偷懶——安靜的生面孔,你跟她一組。”他伸手抓住裏德爾的衣領將他從角落裏拽了出來。

裏德爾打了個踉蹌,擡頭對上阿爾忒彌斯的眼睛,她像往常那樣狡黠地微笑著,像是在看她的獵物。

兩人來到二樓的女盥洗室門口,阿爾忒彌斯大聲問:“有人嗎?我們要打掃衛生了。”

裏德爾聽見裏面傳來低低的啜泣。

“噢,我知道是誰在裏面了。”阿爾忒彌斯自言自語道。她走了進去,不一會帶出來一個怯生生低著頭,戴著啤酒桶底那麽厚眼鏡的拉文克勞女生。

阿爾忒彌斯將告示牌支好,瞥了眼裏德爾:“進來吧。”

女生盥洗室與男生盥洗室的面積和格局都差不多,只不過將小便池換成了隔間,並且在門口多了一面全身鏡。

“我負責右邊。”裏德爾說,接著便大步走到右邊的第一個隔間裏。他才不管阿爾忒彌斯怎麽想,他只打掃一半。他以前在孤兒院也經常被發配打掃盥洗室,這些活對他來說不算辛苦,一個多小時就能完成。

“嘿,我用一百加隆雇傭你把另一半也打掃了,可以嗎?”阿爾忒彌斯的聲音飄了過來。

裏德爾假裝沒聽見,專心清潔瓷磚上看不出來成分的深色頑固汙漬。

“你不願意?”阿爾忒彌斯過了一會繼續說,“這難道不比破釜酒吧的湯姆給得多嗎?”

裏德爾已經清潔完三間隔間了,還剩下兩間。阿爾忒彌斯一間也沒有打掃完。

“嘔,怎麽會有人拉在馬桶外面。”阿爾忒彌斯抱怨道,“勤快的裏德爾,你真的不願意掙這筆錢嗎?加到一百五十加隆怎麽樣?”

裏德爾已經將隔間都清理幹凈了,他拿起一張幹凈抹布開始擦拭洗手池。這裏有五個洗手池,他是個慷慨大方的紳士,負責三個。

“兩百?三百?”

裏德爾忽然註意到中間那個水龍頭的側面刻著一條小小的蛇,他伸手擰開開關,沒有水流出來,是壞的。他興奮起來,這絕不是普通的水龍頭,帶著他偉大祖先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標志,其背後一定是一個霍格沃茨的秘密寶藏。

“五百?一千?”

“成交!”裏德爾大聲說,“萊斯特蘭奇,給我一千加隆,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這下輪到阿爾忒彌斯閉嘴了,她不會真的拿出一千加隆來。

世界終於安靜了,裏德爾潛心研究這個黃銅水龍頭。可它為什麽會在女生盥洗室內?薩拉查·斯萊特林那個時代有水龍頭嗎?可惜他的魔杖被那個該死的舍監收走了,他沒法對它使用魔咒。他試著轉動它,但水龍頭紋絲不動。他又用指關節敲了敲它,只聽見平平無奇的回響。

“這是什麽?”他喃喃自語,“你是什麽?”他用蛇佬腔說。

黃銅水龍頭沒有回應它的呼喚,難道這只是某個斯萊特林女生的無聊惡作劇嗎?

突然之間,一些惡臭的、骯臟的液體從他的頭頂澆下,他被淋了一身汙水。

他猛地擡起頭,鏡子裏映著拿著水桶得意洋洋的阿爾忒彌斯。

“你又在白日做夢了,湯姆·裏德爾。”阿爾忒彌斯輕笑著說,“醒醒,你根本沒有所謂的蛇佬腔,更不可能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這只不過是一場可憐孤兒的意淫。”

裏德爾轉過身,打了她一巴掌,她手裏的水桶哐當一聲落到地上。

“我受夠了!萊斯特蘭奇,你他媽就是個瘋子!”他吼道。霎時間,洗手池上的鏡子紛紛隨著他的憤怒一齊炸開,鋒利的鏡子碎片嵌入隔間的門板,碎片中映出無數個裏德爾和阿爾忒彌斯。

阿爾忒彌斯的左臉瞬間紅腫起來,一道鼻血從鼻孔中緩緩流出。她目瞪口呆,似乎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事——這個膽小怕事、任人宰割的孤兒怎麽敢反抗斯萊特林最有權勢的學生阿爾忒彌斯·萊斯特蘭奇呢?他怎麽敢的呢?

怒火在琥珀色的眼睛裏點燃,阿爾忒彌斯跳了起來,用全身的力氣將裏德爾推倒,並用拳頭擊打著他的面中:“你竟敢打我——你這個骯臟的雜種——”

裏德爾的後腦勺重重地磕在陶瓷臺面上,一時間眼冒金星,臉上不知是哪兒流出來的血糊住了他的眼睛。他用一只胳膊保護著自己的頭。另一只手扒拉著將她推到一旁,從地上的汙水中爬起來朝一個隔間跑去。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躲進隔間,阿爾忒彌斯又撲了過來,她從後面勒住裏德爾的雙臂,又用牙齒狠狠咬住他的肩頭。

她簡直是害了狂犬病了!索性少女的力氣並不大,裏德爾用力掙脫開她的束縛,轉身擡腿踹了阿爾忒彌斯一腳,並趁著她捂著肚子後退時迅速關上了隔間的門,拉上門閂。

“我們是巫師!萊斯特蘭奇,讓我們用魔法決鬥!”裏德爾躲在木板門後喘著氣說,肩膀上的牙印還在隱隱作痛。這不是投降,他是男孩,擁有體格和力量上的先天優勢,不可能打不贏阿爾忒彌斯這頭瘋狐貍,他只是不想像那些卑賤的麻瓜一樣在地上扭打,而且這樣會將責任全變成他的——不如像個真正的巫師那樣進行魔法決鬥。他絕無輸的可能,他是年級第一的天才巫師,阿爾忒彌斯則經常逃課、不做作業,她能會點什麽魔法?

過了一會木板門外才傳來阿爾忒彌斯的聲音:“好。”

裏德爾又等了一會才拉開木板門,而阿爾忒彌斯早已離開了,只留下盥洗室內的一片狼藉。他到洗手池前將臉和手洗幹凈,通過墻上殘餘的鏡子看見自己眉骨和鼻梁上分別有一道一英寸的小口子。不算嚴重,照以往的經驗來看一兩小時後就會自動痊愈,孤兒院的麻瓜下手比大小姐重得多。

他們約好第二天從管理員普林格那拿回他們各自的魔杖後,傍晚時在黑湖邊的船屋附近決鬥。

船屋是空置的,十幾艘小船停在碼頭上,這裏通常只有每年開學的時候才有人來,是個適合約會的幽靜之處。

裏德爾如期而至,接著便是無盡的等待——他無聊到收集地上薄薄的積雪做了一個小雪人放在小船的甲板上後,阿爾忒彌斯才披著星輝姍姍來遲。

他高興地看見她是獨自前來的,沒帶她的哥哥或者獵犬諾特。裏德爾在腦子裏飛速計算如果在這裏殺掉阿爾忒彌斯後脫罪的可能性有多大——不,並不高,這不是個好計劃,還是給她一些慘痛的教訓……

裏德爾想做一個風度翩翩、彬彬有禮的紳士,但他沒想到純血女巫阿爾忒彌斯·萊斯特蘭奇並不是個淑女。她全然不講決鬥風範,一句話也沒說,剛從斜坡上下來就抽出自己的魔杖,快速地朝他施了一道昏迷咒。

裏德爾敏捷地躲過這次攻擊,甲板上的雪人被魔咒擊中,又變回了雪花。

“萊斯特蘭奇,你為什麽不遵守決鬥禮儀?”裏德爾厲聲問。

“噢?”阿爾忒彌斯微笑著看著他,“裏德爾,想不到你個來自麻瓜世界的混血種還懂決鬥禮儀——那好吧。”她微微欠身鞠了個躬,然後舉起魔杖大喊:“速速禁錮!”

“盔甲護身!”裏德爾早有準備。

“火焰熊熊!”阿爾忒彌斯的杖尖發出一只烏鴉大小的火鳥,火鳥撞碎了裏德爾的護盾,又化作幾顆小火球落到了一只小船上。

裏德爾瞇起眼睛,他手中的紫杉木魔杖發出震顫,瘋狂向主人表現它對於戰鬥的渴望。

“粉身碎骨!”他朝著阿爾忒彌斯發出粉碎咒,而她正從黑湖中升起一團水球,水球在粉碎咒下炸開,水流將裏德爾沖擊得後退了一步。

阿爾忒彌斯趁機朝他腳下的水發出冰凍咒,他的腳被凍住了,接著又她得意洋洋地朝他發出一顆鬼飛球那麽大的火球。

一艘小船飛到裏德爾面前,擋下了火球,他揮了揮魔杖,小船砸向了阿爾忒彌斯。

“哎呀。”阿爾忒彌斯驚呼著向後退了幾步,手腕粗的藤蔓破土而出,纏住了她的腳踝。

藤蔓還在生長,並隨著裏德爾揮舞的魔杖將她整個人束縛住。

她完蛋了。裏德爾走到了她面前,他以為自己會在她臉上看見驚恐,但阿爾忒彌斯只是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日月無光。”

一股漆黑的煙霧從她的杖尖發出,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裏德爾忽然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之中,他伸出手,面前什麽也沒有。

這是那本手冊上的魔咒,只不過是障眼法,裏德爾在心裏冷哼一聲,黑暗是他的家,他——

他什麽也感受不到。

裏德爾在黑暗中奔跑著,這裏沒有出口。無邊際的恐懼滲入他的骨髓,他將會永遠迷失在這裏——可怖的念頭在他的腦子裏紮根。

他停下腳步,卻在這不可名狀的恐懼中感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渺小,他似乎即將離開這個世界,消散在這片浩瀚無垠的黑暗之中。

“媽媽!”他忍不住大聲呼喊,眼前頓時一亮,他重新看見了天上的月亮、波光粼粼的湖面、點著火把的船屋。

阿爾忒彌斯已經從藤蔓的束縛中逃走了,她站在斜坡上,叉著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可憐的裏德爾,這種小把戲就把你嚇得找媽媽了——”

“魑魅纏身!”裏德爾大喊,既然她用黑魔法,那他也不必顧忌什麽了。

五個陰屍從阿爾忒彌斯腳下冒出,她跳起來發出一聲尖叫。

“霹靂爆炸!昏昏倒地!飛沙走石!”她揮舞魔杖擊退陰屍。但陰屍是沒有知覺的生物,它們被擊退後只是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繼續朝她逼去。

“裏德爾,把它們弄走!”阿爾忒彌斯朝他喊道。

“你輸了,萊斯特蘭奇。”裏德爾說。

“對,我輸了,你快點把這些陰屍弄走!”阿爾忒彌斯吼道。

裏德爾站在原地,並非他有心想害死自己的同學——起碼現在不是,他可不準備在自己不到十三歲、沒成為一名真正的巫師的時候被關進阿茲卡班。事實上,他還不知道這個咒語要怎麽結束。

“咒立停。”他嘗試著使用結束咒,並沒有任何作用。

“你不會不知道怎麽解決他們吧,聰明的裏德爾?”阿爾忒彌斯倒是還有心思嘲諷,“巫粹黨的學生手冊沒告訴你怎麽處理犯罪痕跡嗎?”

“這是我自己發明的咒語。”裏德爾說,“我還沒想好要怎麽結束,抱歉!”

阿爾忒彌斯滿臉不敢置信,迅速地瞥了他一眼,轉頭擊倒其中一個陰屍,然後從缺口朝裏德爾沖了過來。

這下裏德爾自己也被陰屍圍了起來。

“你要麽找到結束咒語的方法,要麽我們一起死。”阿爾忒彌斯緊緊抓著他的袍子,在他耳邊惡狠狠地說。

“陰屍喜歡陰暗潮濕的行屍走肉,懼怕火和光——”裏德爾說,舉起魔杖,“熒光閃爍。”

這點微弱的光亮顯然不足以對陰屍產生威懾。

“火焰熊熊。”阿爾忒彌斯發出一道火焰,火焰形成了一個保護他們的火圈。

但這也沒法抵擋太久,火焰逐漸熄滅,危險繼續靠近。

“終極熒光閃爍。”裏德爾施咒道。

杖尖的光芒照亮了船屋附近的整塊區域,但陰屍的步伐只是變得緩慢了。

還不夠,還要再亮——裏德爾腦子裏閃過一個全新的咒語,他立刻將它大聲念了出來:“光芒萬丈!”

一時間,他們如同身處白晝,耀眼的光芒刺得他們睜不開眼。等光芒消去,陰屍也都消失了,阿爾忒彌斯早就丟下他跑開了,只有小船還在湖邊隨波搖曳。

裏德爾張開雙臂站在棧道上,望著眼前寬闊的黑湖,破碎的月光灑在湖面上,晚風帶著潮濕的水汽拂過他的臉頰。

此刻他正為自己的天賦而欣喜若狂,他還不到十三歲,就成功創造了這樣強大的魔咒!他是未來當之無愧的最偉大的巫師!但當這股興奮勁逐漸退去,理智占據上風後又忽然感到害怕——阿爾忒彌斯今日的所見所聞足夠讓他被定罪為一個黑巫師了,而她當然會這麽做!

夜越來越深,氣溫也越來越低,他被寒風吹得打了個哆嗦,腦子裏冒出來一個更可怕的念頭——難道這又是一場阿爾忒彌斯自導自演的苦肉計嗎?

沒錯,完美的天才巫師裏德爾身上唯一的微小的瑕疵終於變成了可見的隱患。裏德爾人生中第一次開始認真反思自己。一直以來,他在魔法學習的路上是如此順利、暢通無阻,他出身貧寒、低微,卻有著無與倫比的魔法天賦,他比其他人都優秀,無論是純血、混血還是泥巴種,他是霍格沃茨最耀眼的新星。以至於他開始自滿,他原本敏銳的五識不知不覺間被飄飄然的雲霧所蒙蔽。驕傲往往會帶來紕漏——阿爾忒彌斯知道這點,她此前已經利用過一次了,這是他第二次進入同樣的陷阱。

裏德爾痛苦地在內心承認阿爾忒彌斯的精明程度比他略勝一籌。但這不難理解,古老的純血家族出身,衣食無憂的阿爾忒彌斯可以以一種棋手的視角俯視著身邊的棋子。而他還不得不受困於生活這副黑白錯綜的棋盤,他裹著二手長袍、用著二手課本,暑期像零點後的辛德瑞拉一樣滾回麻瓜世界。

他不會犯第三次錯誤,他也不能——再有一次失誤,阿爾忒彌斯就會將死他的國王。

那樣等待他的也許是開除,也許是死亡。

但阿爾忒彌斯並不是無堅不摧的,她的脆弱之踵是鮮明可見的——說來可笑,他們竟有著某種共通性。裏德爾的精神重新振奮起來,他編織的羅網已經顯露出雛形,過不了多久,阿爾忒彌斯就會自食其果。

裏德爾從湖邊漫步回城堡,在門廳撞見了管理員普林格,後者揪著他的兜帽把他攔了下來,用魔杖從頭到腳將他細細搜查一番,沒找出任何違禁品才勉為其難地放過了他。這個冒犯他隱私的討厭舍監簡直和鄧布利多如出一轍,裏德爾在心裏詛咒普林格會倒大黴,並立誓等他成為魔法部部長後,頒布的第一條法令就是保障未成年巫師的隱私權。

回到宿舍,只見阿波羅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紅發,他才剛剛睡醒——打掃盥洗室這樣的工作對嬌生慣養的萊斯特蘭奇小少爺來說實在太辛苦啦,他下午四點左右從管理員辦公室拿回魔杖後便回到宿舍倒頭就睡,一直到了現在。

“幾點了?”阿波羅懵懂地問。

“快十點了。”裏德爾回答。

“噢。”阿波羅打著哈欠,“竟然已經這麽晚了……”

睡了這麽久,看來小狗今晚會失眠。

“阿波羅,我們來下巫師棋吧。”裏德爾突然提議道。

“啊?”阿波羅一時摸不著頭腦,“你應該去找阿爾忒彌斯……”

當然了,阿爾忒彌斯根本不會告訴哥哥自己在外面打架、決鬥的事,於是阿波羅對他們的關系還停留在有點不痛不癢的小打小鬧的矛盾上——禁林事件畢竟最終沒有釀成大禍,並且阿爾忒彌斯已經道歉了,不是嗎?湯姆·裏德爾還想奢求些什麽呢?

“你妹妹有擊敗整個拉文克勞的輝煌戰績,我怎麽敢不自量力去挑戰她呢?”裏德爾笑了笑,“我是初學者,也不是諾特的對手,恐怕只好請你賞臉陪我玩一會。”

阿波羅沒有拒絕的理由,此刻初醒的倦意已經退去,他的頭腦開始活躍起來。

“我知道你很聰明,裏德爾,但這次你最好做好輸的準備。”阿波羅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我和我妹妹是雙胞胎,所以我也有很高的巫師棋天賦呢。”

兩人坐在地上,擺開棋局。

“一年級末時我和你妹妹下過一局,我輸得很慘。”裏德爾輕聲說。

“這很正常。”阿波羅說,“我和她的每一場棋局都輸得很慘。”

裏德爾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巫師棋最簡單的樂趣是獲勝,更進一步是計算出對手接下來的棋,而最有趣的則是肆意掌控這張黑白棋盤上的輸贏。裏德爾將阿波羅的輸贏保持在四六開,一個既滿足他的虛榮心又不失挑戰性的會讓他深陷其中的比率。

“我最近分析了一些赫奇帕奇魁地奇隊員的資料,我覺得我們聖誕節後的比賽還是很有希望的。”裏德爾說,“他們的找球手和最好的追球手都在夏天畢業了,但新隊員並不是二年級生,意味著赫奇帕奇沒有更好的新生力量,才不得不在此前的選拔淘汰者中選擇。”

阿波羅思索了一會:“但赫奇帕奇還有著霍格沃茨最強的守門員,而你看看我們的凱特裏奇……沃爾布加說得對,就算穆爾賽博光坐在飛天掃帚上都比凱特裏奇強。”

“穆爾賽博喜歡打魁地奇嗎?”裏德爾問。

“他挺喜歡的。”阿波羅說,“他小時候來過我家玩,我們就讓他做守門員,他的力氣像大力神赫拉克勒斯一樣大。”

“那就讓穆爾賽博代替凱特裏奇。”裏德爾斬釘截鐵地說,“我會把他培養成一個守門員。”

阿波羅驚訝地看著他:“等一等,這太異想天開了。那只不過是在花園玩的兒童魁地奇,而現在離比賽只有一個多月,不可能將他培養成合格的守門員。”

“不會比凱特裏奇更糟。”裏德爾說,“你只需要讓穆爾賽博答應參加一個月訓練,我會在我們的訓練外給他單獨做訓練,保證在比賽前夕交出一個優秀的守門員。”

他的神情是那樣胸有成竹、自信不疑,竟讓阿波羅一時覺得這樣無異於癡人說夢的計劃也是可行的。

“我會讓他來的。”阿波羅說,“我們可以一起幫助他訓練,等阿爾法德回來我也會叫上他,沒有什麽比一個百發百中的追球手更能提升守門員能力的了。”

湯姆·馬沃羅·裏德爾是販賣空想的天才推銷員,在未來,萊斯特蘭奇的家主也如今日般毫不猶豫地傾盡全力去幫助他構築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空想秩序下的巫師世界,並付出了一些與他所願背道而馳的慘烈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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